大面积“电荒”使电力发展成为最强的呼声。但与此同时,不少人可能忽视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电力增长的质量。前不久,电力专家姜绍俊接受了记者采访。他呼吁在促进电力工业发展、满足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要求的同时,要关注电力增长质量。
曾任原能源部经济调节司司长、电力部办公厅主任和国家电力公司战略规划部主任的姜绍俊,堪称资深电力专家。他指着一张曲线图,直陈己见。他说,2003年我国电力消费18910万千瓦时,比上一年增长15.4%,是25年来增长率的最高点。从图中看出,1978年以来的25年里,我国电力增长率有7个年头突破10%,25年间平均增长率8.35%,递增率为8.32%。1998年电力消费增长率最低,为2.8%,然后在5年间突增4.5倍。这种大落又大起的电力消费态势给行业规划的准确性以及组织年度电力生产输配供应平添了许多困难。因为电力项目的建设周期从批准立项开始,火电至少要3年,水电则需6~8年。电力项目的投产与年度电力消费增长势头无法响应,所以出现2003年这样较大面积的电力短缺,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认为,从电力增长率的年度分布曲线可以看出波动规律,但这一规律受非经济因素影响较为明显,是一种“有源的受迫波动”。它的趋向是:(1)由剧烈波动向温和的小幅波动过渡。(2)波动的周期可能放长。(3)波动形状同样受到政府干预经济的影响。显然,电力增长应当是一种稳定的增长,而新一轮的电力增长所呈现的剧烈波动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电力增长的质量。
姜绍俊认为,判断电力增长质量的另一重要标准是电力弹性系数。他分析,从1979年到2003年的25年间,我国电力弹性系数也呈波动状。有两度电力弹性系数超过1:一是在1989~1991年间,国民经济进入调整期,GDP增长放缓;二是2000年以来,国民经济持续以较高的速度发展,尤其是以原材料为主体的重化工业高速增长,导致弹性系数超过1。这两种情况是不同的。他预计,新一轮电力弹性系数超过1将持续较长时间。
他指出,不只是电力的消耗弹性走强,其他原材料的消耗强度也有所上升。2003年,石油、煤、生铁、钢、钢材、十种有色金属、水泥、玻璃、硫酸、烧碱、化纤十一种能源和原材料消耗分别增长了9.1%、16.86%、18.9%、21.6%、24.3%、19%、15.4%、10.2%、12.6%、14.9%、17.1%。这说明,我国GDP增长是依赖大量的能源和原材料消耗及投资增长来实现的,这预示着我国经济的粗放型增长模式有所抬头。
随后,他又出示了近14年来我国GDP单耗统计表。1990~1999年我国的GDP单耗呈下降趋势,但自2000年起复又上升,2003年的指标与1994年的指标相当。他还以1996年和1998年中国及其他几个国家和地区的GDP单位能耗为例,进行了一番横向比较。1996年,发达国家的GDP单位能耗大体在200~400toe/百万美元,东北亚、东南亚国家在500~600toe/百万美元,中国和俄国在1200toe/百万美元左右,中国的GDP单位能耗是发达国家的3~4倍,是印度的2倍。1998年,我国GDP单位电耗大体是发达国家的4~8倍。以上差距说明,近年来我国电力增长的投入产出情况不尽理想。
姜绍俊还以供电煤耗、厂用电率、线损率等技术经济指标来作进一步分析。他以1986年以来的一组数据说明,我国供电煤耗、线损率和厂用电率三项指标呈下降趋势:每千瓦时供电煤耗在17年间降低了51克,平均每年降3克/千瓦时。近3年供电煤耗下降的幅度呈减少趋势,这与小机组复燃有关。如按此速度计算,达到世界上指标较好国家的330克/千瓦时的水平,还需要18年的时间。我国电厂厂用电率与较发达国家5.6%~5.9%(1998年数据)的水平相比,也有不小的差距。
姜绍俊认为,党的十六大提出“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工业化促进信息化,走出一条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新型工业化路子”,十六届三中全会要求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因此,在电力发展的过程中,应做到与资源供给协调,实现可持续发展。要注意生态保护和环境保护,进一步提高电力工业的科技含量,不断改善电力技术经济指标,降低消耗,推进产业结构和产业升级,建立节能型、节电型社会。
(编辑:凡爱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