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前,我被一个华尔街银行家拉出去喝酒。这次约会开局不利。那家时髦酒吧没有他的预约记录,他简直难以控制自己的怒火,大发雷霆,烦躁不安,猛敲黑莓,徒劳地想把自己的私人助理召来。这五分钟过得真慢啊。 后来找到了一张桌子。在我们喝第一杯香槟的时候,他告诉我自己有多富。他刚在伦敦上流社区梅菲尔(Mayfair)买了一套大公寓,把他的房产总数提高到4处。他已经开始购买艺术品,还成了佳士得(Christie's)的常客。 喝第二杯香槟的时候,他告诉我自己有多穷。由于在辉煌的事业接近尾声时,自己还仅仅是一位高级银行家,他对那些已经成为对冲基金经理人的同时代人满怀嫉妒。那些人不停地给他打电话,邀请他支持他们的慈善事业。他们会宣称自己将投入两百万美元,问是否可以得到他的支持?他说,每次都要解释自己只能投10万美元,这真是太丢人了。 最近,当我收到一本书的校样时,我又想起了这位银行家。这本书名叫《富豪与中产的十大区别》(The Top 10 Distinctions Between Millionaires and the Middle Class),作者是企业家兼“精神富豪”——基思?卡梅伦?史密斯(Keith Cameron Smith)。 第一个区别是,富豪是控制自己的情绪的高手。毫无疑问,有些富豪是这样的,不过这点可不适用于我那个约会对象,那天晚上,他对自己的私人助理或酒吧招待都没有控制好情绪。 第二个区别是,富豪感兴趣的是想法,而中产感兴趣的是事物和其他人。这点对某些人来说也许是真的,但不适用于我的朋友。相反,他对事物兴趣巨大,唯一能超越它的,是他对自己的兴趣。 第三个区别是,富豪慷慨,而中产慷慨不起。卡梅伦?史密斯用了一个自己的故事来支持这种说法。有天晚上,他正开着车,停下来捎上了一个站在路边、似乎很冷的妓女。他晃了晃结婚戒指,拒绝了她的示好,而是带她去了杂货店。他给她的孩子们买了一些牛奶,然后给了她100美元。当女儿被送回活动房屋时,这个妓女的妈妈问道:“你是天使吗?”他回答道:“嗯,也许吧。” 这不是慷慨。一个真正慷慨的人不会在给一个妓女买了一品脱牛奶之后自我感觉如此良好,还要写本书讲讲这事儿。 真正慷慨的馈赠,有两条检验标准。第一条是,它必须有点伤筋动骨——给一点对你无关痛痒的东西不算。第二条是,你一定不能大肆宣扬,否则它就不是慷慨,而是宣传。 很多对冲基金馈赠都不符合这两条。从慈善的角度来看,这无所谓;实际上,如果人们拿钱出来更多是出于同仁的压力而不是因为大方,他们倒有可能捐得更多、更频繁,这是好事。不过,从理解卡梅伦?史密斯所谓的“富豪思维模式”的角度来说,这就很重要了。 细数我认识的所有富豪,有些人慷慨,有些人就不行。有些人充满了想法,有些人就没有。实际上,富人与你我之间有一个区别,这就是海明威(Hemingway)说过的那个相当著名的区别——他们更有钱。 构建显赫 前一阵子,我与德勤(Deloitte)的全球董事长共进早餐,准备接受一顿臭骂,因为我近来写了一些关于德勤沟通方式的坏话。我本来不打算再写这事,因为事先已写得很多了。但是有那么多读者热心询问事情的进展,于是我改变了主意。 实际上,早餐进行得非常不错。身为全球最富有会计师之一的约翰?康奈利(John Connelly)绝对比那位银行家朋友更符合富豪思维模式。首先,他表现了令人钦佩的情绪控制力。他暗中或许一直在咬牙切齿,但表面上却是颇为自信的笑容。他还很慷慨——摆上一大堆冷餐土司三角片和红褐色的点心,自己几乎一点没动,好让客人尽情享用。 最重要的是,他对想法感兴趣,或者说,对某一个想法特别感兴趣。他一直在问:“我们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写点我们的好话呢?”他满怀希望地把几封自己亲手写的电子邮件推到我面前。我看了看这些邮件,表示它们看起来不错,但我尽力解释道,“德勤全球负责人发来非常完美的邮件”并不能成为一篇特别引人注目的专栏的素材。这些邮件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每封邮件页眉上写的口号:“构建显赫”。我说,我不喜欢这个。他回答说,我喜欢。 当我回到狭窄的FT办公室时,我突然想到,关于德勤,我毕竟还是有一些好话可说的。董事长有一间豪华的办公室。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一个配有大沙发的宽敞就座区,一张亮闪闪的巨大会议桌,两边还有大大的窗子,他的办公室岂是一个好字了得?简直是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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